中阿含经卷第二十六
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
(一〇三)因品师子吼经第七(第二小土城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劒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「此中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汝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比丘!或有异学来问汝等:『诸贤!汝有何行,有何力,有何智,令汝等作如是说:「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汝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」』
「比丘!汝等应如是答异学:『诸贤!我世尊有知有见,如来、无所着、等正觉说四法,因此四法故,令我等作如是说:「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,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」云何为四?诸贤!我等信尊师、信法、信戒德具足,爱敬同道,恭恪奉事。诸贤!我世尊有知有见,如来、无所着、等正觉说此四法,因此四法故,令我等作如是说:「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,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」』
「比丘!异学或复作是说:『诸贤!我等亦信尊师,谓我尊师也。信法,谓我法也。戒德具足,谓我戒也。爱敬同道,恭恪奉事,谓我同道出家及在家者也。诸贤!沙门瞿昙及我等此二种说,有何胜,有何意,有何差别耶?』比丘!汝等应如是问异学:『诸贤!为一究竟,为众多究竟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诸贤!有一究竟,无众多究竟。』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有欲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欲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无欲者得究竟是,非有欲者得究竟是。』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有恚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恚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无恚者得究竟是,非有恚者得究竟是。』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有痴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痴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『诸贤!无痴者得究竟是,非有痴者得究竟是。』
「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诸贤!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,非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。』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耶?为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诸贤!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,非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。』比丘!汝等复问异学:『诸贤!为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耶?』比丘!若异学如是答:『诸贤!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,非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。』
「比丘!汝等为异学应如是说:『诸贤!是为如汝等说有一究竟是,非众多究竟是;无欲者得究竟是,非有欲者得究竟是;无恚者得究竟是,非有恚者得究竟是;无痴者得究竟是,非有痴者得究竟是;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,非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;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,非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;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,非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。若有沙门、梵志依无量见,彼一切依猗二见,有见及无见也。若依有见者,彼便着有见,依猗有见,猗住有见,憎诤无见。若依无见者,彼便着无见,依猗无见,猗住无见,憎诤有见。
「『若有沙门、梵志不知因、不知习、不知灭、不知尽、不知味、不知患、不知出要如真者,彼一切有欲、有恚、有痴、有爱、有受、无慧、非说慧、有憎、有诤,彼则不离生老病死,亦不能脱愁慼啼哭、忧苦懊恼,不得苦边。若有沙门、梵志于此二见知因、知习、知灭、知尽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者,彼一切无欲、无恚、无痴、无爱、无受、有慧、说慧、无憎、无诤,彼则得离生老病死,亦能得脱愁慼啼哭、忧苦懊恼,则得苦边。
「『或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,施设断欲受,不施设断戒受、见受、我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三处如真。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复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,施设断欲受、戒受,不施设断见受、我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二处如真,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复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,施设断欲受、戒受、见受,不施设断我受,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一处如真,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如是法、律,若信尊师者,彼非正、非第一,若信法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,若具足戒德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,若爱敬同道、恭恪奉事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。
「『若有如来出世,无所着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祐,彼施设断受,于现法中施设断一切受,施设断欲受、戒受、见受、我受。此四受何因、何习,从何而生,以何为本?此四受因无明,习无明,从无明生,以无明为本。若有比丘无明已尽,明已生者,彼便从是不复更受欲受、戒受、见受、我受,彼不受已,则不恐怖,不恐怖已,便断因缘,必般涅槃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正法、律,若信尊师者,是正、是第一,若信法者,是正、是第一,若戒德具足者,是正、是第一,若爱敬同道、恭恪奉事者,是正、是第一。』
「诸贤!我等有是行,有是力,有是智,因此故令我等作如是说,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以是故,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」
佛说如是。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师子吼经第七竟(一千六百九十字)
(一〇四)中阿含因品优昙婆逻经第八(第二小土城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伽兰哆园。
尔时,有一居士名曰实意,彼于平旦从王舍城出,欲往诣佛供养礼事。于是,实意居士作如是念:「且置诣佛,世尊或能宴坐及诸尊比丘,我宁可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。」于是,实意居士即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。
彼时,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,有一异学名曰无恚,在彼中尊为异学师,众人所敬,多所降伏,为五百异学之所推宗,在众调乱,音声高大,说种种鸟论、语论、王论、贼论、斗诤论、饮食论、衣被论、妇女论、童女论、淫女论、世俗论、非道论、海论、国论,如是比说种种鸟论,皆集在彼坐。于是,异学无恚遥见实意居士来,即勅己众,皆令嘿然:「诸贤!汝等莫语嘿然,乐嘿然,各自敛摄。所以者何?实意居士来,是沙门瞿昙弟子。若有沙门瞿昙弟子名德高远,所可宗重,在家住止,居王舍城者,彼为第一,彼不语,乐嘿然,自收敛。若彼知此众嘿然住者,彼或能来。」于是,异学无恚令众嘿然,自亦嘿然。
于是,实意居士往诣异学无恚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实意居士语曰:「无恚!我佛世尊若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是佛世尊如斯之比,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佛世尊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汝今日及眷属也。」
于是,异学无恚语曰:「居士!止!止!汝何由得知,沙门瞿昙空慧解脱?此不足说,或相应或不相应,或顺或不顺,彼沙门瞿昙行边至边,乐边至边,住边至边。犹如瞎牛在边地食,行边至边,乐边至边,住边至边,彼沙门瞿昙亦复如是。居士!若彼沙门瞿昙来此众者,我以一论灭彼,如弄空瓶,亦当为彼说瞎牛喻。」
于是,异学无恚告己众曰:「诸贤!沙门瞿昙傥至此众,若必来者,汝等莫敬,从坐而起,叉手向彼,莫请令坐,豫留一座,彼到此已,作如是语:『瞿昙!有座,欲坐随意。』」
尔时,世尊在于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实意居士与异学无恚共论如是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。异学无恚遥见世尊来,即从坐起偏袒着衣,叉手向佛,赞曰:「善来,沙门瞿昙!久不来此,愿坐此座。」
彼时,世尊作如是念:「此愚痴人,自违其要。」世尊知已,即坐其床,异学无恚便与世尊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世尊问曰:「无恚!向与实意居士共论何事?以何等故集在此坐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瞿昙!我等作是念:『沙门瞿昙有何等法,谓教训弟子?弟子受教训已,令得安隐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,及为他说。』瞿昙!向与实意居士共论如是,以是之故,集在此坐。」
实意居士闻彼语已,便作是念:「此异学无恚异哉妄语。所以者何?在佛面前欺诳世尊。」
世尊知已,语曰:「无恚!我法甚深!甚奇!甚特!难觉难知,难见难得,谓我教训弟子。弟子受教训已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,亦为他说。无恚!若汝师宗所可不了憎恶行者,汝以问我,我必能答,令可汝意。」
于是,调乱异学众等同音共唱,高大声曰:「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祐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乃能自捨己宗,而以他宗随人所问。」于是异学无恚自勅己众,令嘿然已,问曰:「瞿昙!不了可憎行。云何得具足?云何不得具足?」
于是,世尊答曰:「无恚!或有沙门、梵志倮形无衣,或以手为衣,或以叶为衣,或以珠为衣,或不以瓶取水,或不以櫆取水,不食刀杖劫抄之食,不食欺妄食,不自往、不遣信,不求来尊,不善尊,不住尊。若有二人食,不在中食,不怀姙家食,不畜狗家食,设使家有粪蝇飞来而不食,不噉鱼,不食肉,不饮酒,不饮恶水,或都无所饮,学无饮行,或噉一口,以一口为足,或二、三、四,乃至七口,以七口为足,或食一得,以一得为足,或二、三、四乃至七得,以七得为足,或日一食,以一食为足,或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日、半月、一月一食,以一食为足。
「或食菜茹,或食稗子,或食[木*祭]米,或食杂[麸-夫+黄],或食头头逻食,或食麤食,或至无事处,依于无事,或食根,或食果,或食自落果,或持连合衣,或持毛衣,或持头舍衣,或持毛头舍衣,或持全皮,或持穿皮,或持全穿皮,或持散发,或持编发,或持散编发,或有剃发,或有剃须,或剃须发,或有拔发,或有拔须,或拔须发,或住立断坐,或修蹲行,或有卧刺,以刺为床,或有卧果,以果为床,或有事水,昼夜手抒,或有事火,竟昔然之,或事日月尊祐大德,叉手向彼。如此之比,受无量苦,学烦热行。无恚!于意云何?不了可憎行如是,为具足?为不具足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瞿昙!如是不了可憎行为具足,非不具足。」
世尊复语曰:「无恚!我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。」
异学无恚问曰:「瞿昙云何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恶欲、念欲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恶欲、念欲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仰视日光,吸服日气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仰视日光,吸服日气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便繫着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便繫着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自贵贱他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自贵贱他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往至家家而自称说:『我行清苦,我行甚难。』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往至家家而自称说:『我行清苦,我行甚难。』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起嫉妬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』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起嫉妬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』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。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穀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』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。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穀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』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有愁痴恐怖、恐惧密行、疑恐失名、增伺放逸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有愁痴恐怖、恐惧密行、疑恐失名、增伺放逸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不通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难为,意无节限,为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不通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慙、无愧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慙、无愧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妄言、两舌、麤言、绮语,具恶戒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妄言、两舌、麤言、绮语,具恶戒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信、懈怠,无正念正智,有恶慧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信、懈怠,无正念正智,有恶慧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秽。无恚,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无量秽所污耶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如是,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无量秽所污。」
「无恚!我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。」
异学无恚复问曰:「云何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恶欲、不念欲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恶欲、不念欲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视日光,不服日气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视日光,不服日气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不繫着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不繫着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自贵、不贱他。无恚!若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自贵、不贱他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至家家而自称说:『我行清苦行,我行甚难。』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至家家而自称说:『我行清苦行,我行甚难。』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起嫉妬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』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起嫉妬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』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。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穀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』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『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。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穀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』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愁痴恐怖、不恐惧密行、不疑恐失名、不增伺放逸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愁痴恐怖、不恐惧密行、不疑恐失名、不增伺放逸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不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通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不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通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慙、无愧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慙、无愧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妄言、两舌、麤言、绮语,不具恶戒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妄言、两舌、麤言、绮语,不具恶戒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
「复次,无恚!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不信、懈怠,有正念正智,无有恶慧。无恚!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不信、懈怠,有正念正智,无恶慧者,是谓,无恚!行苦行者无秽。无恚!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耶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如是。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。」
异学无恚问曰:「瞿昙!此不了可憎行,是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此不了可憎行,不得第一、不得真实;然有二种,得皮、得节。」
异学无恚复问曰:「瞿昙!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此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,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、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、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喜心与捨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无恚!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?」
无恚答曰:「瞿昙!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也。瞿昙!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,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、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,彼有行有相貌,忆本无量昔所经历,或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量成败劫。彼众生名某,彼昔更历,我曾生彼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、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,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、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。无恚!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?」
无恚答曰:「瞿昙!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也。瞿昙!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,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,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生时,好色恶色,妙与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,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,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昇善处,乃生天上。无恚!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」
无恚答曰:「瞿昙!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也。瞿昙!云何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行梵行耶?」
世尊答曰:「无恚!非因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也。无恚!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。」
于是,调乱异学众等发高大声:「如是,如是,为彼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。」
于是,异学无恚自勅己众,令默然已,白曰:「瞿昙!何者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耶?」
于是,世尊答曰:「无恚!若如来、无所着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祐,出于世间,彼捨五盖心秽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已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智通作证。彼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习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,亦知此漏、知此漏习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,解脱已,便知解脱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无恚!是谓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。」
于是,实意居士语曰:「无恚!世尊在此,汝今可以一论灭,如挊空瓶,说如瞎牛在边地食。」
世尊闻已,语异学无恚曰:「汝实如是说耶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实如是,瞿昙!」
世尊复问曰:「无恚!汝颇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,过去如来、无所着、等正觉,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有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、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汝今日及眷属耶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瞿昙!我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,过去如来、无所着、等正觉,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有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我今日及眷属也。」
「无恚!汝不作是念,如彼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沙门瞿昙学正觉道耶?」
异学无恚答曰:「瞿昙!我若知者,何由当复作如是说,一论便灭,如弄空瓶,说瞎牛在边地食耶?」
世尊语曰:「无恚!我今有法善善相应,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,如来以此自称无畏。诸比丘我弟子来,无谀谄,不欺诳,质直无虚,我训随教已,必得究竟智。无恚!若汝作是念:『沙门瞿昙贪师故说法。』汝莫作是念,以师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!若汝作是念:『沙门瞿昙贪弟子故说法。』汝莫作是念,弟子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!若汝作是念:『沙门瞿昙贪供养故说法。』汝莫作是念,供养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!若汝作是念:『沙门瞿昙贪称誉故说法。』汝莫作是念,称誉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!若汝作是念:『我若有法善善相应,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,彼沙门瞿昙,夺我灭我者。』汝莫作是念,以法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」
于是,大众默然而住。所以者何?彼为魔王所制持故。彼时,世尊告实意居士曰:「汝看此大众默然而住。所以者何?彼为魔王所制持故。彼令异学众无有一异学作是念:『我试于沙门瞿昙所修行梵行。』」
世尊知已,为实意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,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坐起,便接实意居士臂,以神足飞,乘虚而去。
佛说如是。实意居士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优昙婆逻经第八竟(五千八百九十八字)
(一〇五)中阿含因品愿经第九(第二小土城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比丘在远离独任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「世尊慰劳共我语言,为我说法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」于是,比丘作是念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。
世尊遥见彼比丘来,因彼比丘故,告诸比丘:「汝等当愿世尊慰劳共我语言,为我说法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有亲族,令彼因我身坏命终,必昇善处,乃生天上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诸施我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令彼此施有大功德,有大光明,获大果报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「比丘!当愿我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、风日所逼,恶声、捶杖亦能忍之,身遇诸疾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能堪耐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堪耐不乐,若生不乐,心终不着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堪耐恐怖,若生恐怖,心终不着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若生三恶不善之念,欲念、恚念、害念,为此三恶不善之念,心终不着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「比丘!当愿我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,便得苦边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三结已尽,淫、怒、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,便得苦边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五下分结尽,生于彼间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「比丘!当愿我息、解脱,离色得无色,如其像定,身作证成就游,以慧而观断漏、知漏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比丘!当愿我如意足、天耳智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,诸漏已尽而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自觉,自作证成就游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」
于是,彼比丘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坐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彼比丘受佛此教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修行精勤,心无放逸。因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修行精勤,心无放逸故,若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至信、捨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自觉,自作证成就游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尊者知法已,至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。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愿经第九竟(八百六十五字)
(一〇六)中阿含因品想经第十(第二小土城诵)
我闻如是:
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「若有沙门、梵志于地有地想,地即是神,地是神所,神是地所,彼计地即是神已,便不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彼于净有净想,净即是神,净是神所,神是净所,彼计净即是神已,便不知净,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。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,彼于一切有一切想,一切即是神,一切是神所,神是一切所,彼计一切即是神已,便不知一切。」
「若有沙门、梵志于地则知地,地非是神,地非神所,神非地所,彼不计地即是神已,彼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彼于净则知净,净非是神,净非神所,神非净所。彼不计净即是神已,彼便知净,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。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,彼于一切则知一切,一切非是神,一切非神所,神非一切所,彼不计一切即是神已,彼便知一切。
「我于地则知地,地非是神,地非神所,神非地所,我不计地即是神已,我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我于净则知净,净非是神,净非神所,神非净所。我不计净即是神已,我便知净,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。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,我于一切则知一切,一切非是神,一切非神所,神非一切所,我不计一切即是神已,我便知一切。」
佛说如是。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想经第十竟(五百二十六字)
中阿含经卷第二十六(八千九百七十九字)
中阿含因品第四竟(二万五千五十六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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