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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见律毗婆沙卷第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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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见律毗婆沙卷第二

萧齐外国三藏僧伽跋陀罗译

「众僧已受,即推目揵连子帝须为和尚;摩呵提婆为阿阇梨,授十戒;大德末阐提为阿阇梨,与具足戒。是时摩哂陀年满二十,即受具足戒,于戒坛中得三达智,具六神通漏尽罗汉。僧伽蜜多,阿阇梨名阿由波罗,和尚名昙摩波罗。是时僧伽蜜多年十八岁,度令出家,于戒坛中即与六法。王登位以来,已经六年,二子出家。于是摩哂陀于师受经及毗尼藏,摩哂陀于三藏中,一切佛法皆悉总持,同学一千,摩哂陀最大。

「尔时阿育王登位九年,有比丘拘多子,名帝须,病困剧,持钵乞药得酥一撮,其病增长命将欲断,向诸比丘言:『三界中慎勿懈怠。』语已飞腾虚空,于虚空中而坐,即化作火自焚烧身,入于涅盘。是时,阿育王闻人宣传,为作供养,王念言:『我国中比丘,求药而不能得。』王于四城门边起作药藏,付药满藏中。时,波吒利弗国四方城门边,有四千客堂,堂日得钱五千,以供王用。尔时,王以钱一千供大德泥瞿陀,一千供养塔像华香直,取一千供给法堂,一千供诸律师,一千供众僧。四城门边药藏,日一万以用买药直。

「尔时,佛法兴隆,诸外道等衰殄失供养利,周遍乞食都无所得,为饥渴所逼,託入佛法而作沙门,犹自执本法,教化人民,此是律、此是法。既不用佛法律威仪进止,悉不得法,来入寺住,至布萨日来入僧中,诸善比丘不与其同。尔时,目揵连子帝须自念言:『诤法起已,不久当盛,我若住僧众,诤法不灭。』即以弟子付摩哂陀已,目揵连子帝须入阿烋河山中,隐静独住。

「诸外道比丘,欲以己典,杂乱佛法,遂成垢浊。外道犹行己法,或事火者,或五热炙身,或大寒入水,或破坏佛法者,是故诸善比丘不与同布萨、自恣及诸僧事。如是展转,乃至七年不得说戒。

「阿育王知已,遣一大臣,来入阿育僧伽蓝,白众僧,教灭斗诤,和合说戒。大臣受王勅已入寺,以王命白众僧,都无应对者。臣便还,更谘傍臣:『王有勅令,众僧灭诤,而不顺从。卿意云何?』傍臣答言:『我见大王往伏诸国,有不顺从,王即斩杀,此法亦应如此。』傍臣语已,使臣往至寺中,白上座言:『王有勅令,众僧和合说戒,而不顺从。』上座答言:『诸善比丘不与外道比丘共布萨,非不顺从。』于是,臣从上座次第斩杀,次及王弟帝须而止。帝须见杀诸比丘,即自念言:『此臣受取王勅,辟故杀诸众僧也。』」

问曰:「帝须是谁?」

答曰:「是王弟同生。尔时,阿育王登位,立弟为太子,太子一日入林游戏,见诸群鹿阴阳和合。太子作是念:『此诸群鹿噉草饮水,尚复如此,岂况比丘在寺房舍,床褥细软饮食适口,当无是事!』太子游还到王所,白王言:『我向出游,见诸群鹿阴阳和合,畜生噉草饮水,尚有此事,诸比丘僧在寺房舍供养备足,岂无此事?』王闻语已,即自念言:『非狐疑处而生狐疑。』一日太子帝须,触忤王意,王忿而语太子帝须:『我今以王位别汝,七日作王讫已,我当杀汝。』是时太子帝须,虽受王位,七日之中,日夜妓乐、饮食种种供养,心不染着,形体羸瘦,忧恼转剧。所以尔者,犹畏死故。七日已满,王唤帝须问:『何意羸瘦,饮食、妓乐不称意耶?』帝须答言:『死法逼迫,心不甘乐。』王闻语已,语帝须言:『汝已知命七日当死,犹尚惶怖,况诸比丘出息入息,恒惧无常,心有何染着?』王语已,帝须于佛法中即生信心。

「又复一日,太子帝须出游行猎,渐渐前行至阿练若处。见一比丘坐,名昙无德,有一象,折取木枝遥拂比丘。太子见已,心发欢喜,而作愿言:『我何时得如彼比丘?』昙无德比丘自逆知帝须心愿,比丘即以神力飞腾虚空,于虚空中而坐,令帝须得见,从虚空飞往阿育僧伽蓝大池中,于水上而坐立,脱僧伽梨郁多罗僧置虚空中,入池洗浴。是时太子帝须,见大德有如是神力,心大欢喜而言:『今日我当出家!』即还宫中白王言:『我欲出家,王必哀念,听我出家!』王闻帝须求出家,心大惊怪,答言:『宫中妓女,百味餚饍娱乐快乐,何以出家?』王种种方便令其心止。志意坚固,永不肯住,而答王言:『宫中婇女欢乐暂有,会当别离。』大王叹言:『善哉!』即遣诸臣,使平治道路,扫洒清净,竪立幢幡,种种庄严。庄严竟已,臣白王言:『装束已办。』王取太子公服天冠璎珞,庄严太子,千乘万骑围绕,奉送往至寺中。

「众僧见太子帝须出家,心大欢喜,有办僧伽梨者、郁多罗僧者、安陀会者、钵盂者,拟待太子,即出家已。是时太子往到禅房,至昙无德比丘所,求欲出家。国中豪贵诸长者儿一千童子,随太子出家。国中人民见太子出家,各自念言:『太子如此尊贵,尚舍王位出家修道。我等贫穷,何所恋慕?』念已,无数人众,悉随出家。阿育王登位四年,太子出家。复有王外甥阿嗜婆罗门,是僧伽蜜多知已,有一男儿阿嗜,闻太子出家,心中惊喜,往至王所,即白王言:『我今欲随太子出家,愿王听许。』王答:『善哉!』即与太子俱日出家。如是于佛法中,多有刹利出家,佛法兴隆。

「时,帝须言:『当知此臣僻取王意,杀诸比丘。』臣杀未已,帝须比丘便前遮护。臣不得杀,臣即置刀,往白王言:『我受王勅,令诸比丘和合说戒,而不顺从,我已依罪,次第斩杀。杀犹未尽,帝须比丘即便遮护,不能得杀。』臣白王言:『帝须比丘为杀以不?』王闻臣言杀诸比丘,即大惊愕,心中懊恼,闷绝躄地,以冷水洒面,良久乃稣,即语臣言:『咄咄!我遣汝入寺,欲令众僧和合说戒,何以专辄而杀众僧?』

「王往寺中白诸众僧:『我前遣一臣教令和合说戒,不使杀诸比丘;此臣专辄,枉杀众僧。不审此事,谁获罪耶?』有比丘答言:『由王故杀,此是王罪。』或有比丘言:『两俱得罪。』有一比丘即问王言:『王心云何,有杀心不?』王答言:『我本以功德意遣,无杀心也。』『若王如此,王自无罪,杀者得罪。』王闻如是言已,心生狐疑,问诸比丘:『有能断我狐疑者不?若能断我狐疑心者,我当更竪立佛法。』诸比丘答言:『有目揵连子帝须,能断狐疑竪立佛法。』于是即遣法师四人,人各有比丘一千侍从而去;复遣大臣四人,人各有一千人将从,往迎大德目揵连子帝须,须得而归。

「是时二部众,往至阿烋河山中,迎取目揵连子帝须,到已而言:『王唤帝须!』帝须不去。王复更遣法师八人,人各有比丘一千侍从;大臣八人,人各一千侍从。到已复言:『王唤帝须!』帝须不去。王迟望二使,经久未反,王心狐疑。王复问诸大德:『大德!我已遣二使,往迎目揵连子帝须,使已经久而不见至?』众僧答言:『恐迎者僻宣王意,言唤帝须!是故不来。』王复问言:『云何作请语而得来耶?』众僧答王,当作是言:『「佛法已没,愿屈大德来,更共竪立。」乃可得来。』

「王闻是言,更遣法师十六人,人各比丘一千侍从;大臣十六人,人各将一千人。王复问:『彼法师为老为少?』众僧答言:『老。』『若其老者,当用舆迎。』众僧答言:『不得乘舆。』王复问言:『彼大德者住在何处?』答言:『阿烋河山中。』『若尔,当遣舫乘往迎。』勅使者言:『汝若到已,当请大德住大舫中,可使四边带仗防护。』

「是时大众、使者发去,到阿烋河山中,即以王命白大德言:『今佛法已没,仰屈大德来共竪立。』于是大德闻使语已,言:『我出家正为佛法,今时至矣!』即取坐具而起。帝须自念言:『明当至波吒利弗国。』是时阿育王,夜梦见如是相貌,有一白象而来,以鼻摩娑王头捉王右手。明旦王召相师曰:『我夜梦如是相貌,为吉为凶?』有一相师,即答王言:『捉王手者是沙门像也。』大王闻相师语已,即得信来白王:『大德帝须今日已至。』王闻至已,即出往迎。王自入水至膝,大德帝须欲上,王以右手捧接大德,大德帝须便捉王手。左右拔剑,欲斫大德帝须。何以故?阿育王法,若人捉王头及手,即便斫头,是故拔剑欲斫。尔时,王见水中拔剑影,王回顾言:『咄咄!我昔勅臣,往至寺中令众僧和合说戒,而僻取我意,杀诸比丘,而汝今者复欲杀耶?止止!莫作我罪。』」

法师问曰:「比丘不得捉白衣手,云何得捉?」

答曰:「王为欲闻法,故往请来。王即是大德弟子,故得捉手。于是王将大德,往园林中住,三重防卫。王自为大德洗脚,以油磨之,磨竟于一边而坐。王自念言:『此大德能断我疑不?若能断我疑者,亦能断诤法,然后佛法竪立。』王念:『我且当试大德。』『我欲见大德神通力,愿为示现。』帝须答言:『汝今乐见何等神力?』王言:『我欲见大地震动。』帝须问曰:『为欲使一边动?一切动耶?』王复问言:『于此二种何者为难?』帝须答言:『譬如铜盘盛满中水,有人动盘水悉动难?半动、半不动难?』王言:『半动半不动甚难。』帝须答言:『如是,大王!』王言:『欲见半动半不动。』帝须语王:『周回四方四由旬,弹绳作界,东方安车,南方安马,西方安人,北方安铜盘水,使各骑界上,一脚在内一脚在外,铜盘水当安界上,半入界内半在界外。』王即随教作已。于是帝须即入第四禅,从禅定起,而向王言:『善见,大王!』大德帝须即以神力,能使四方四由旬外悉大震动,界内不动;车马及人外脚悉动,内脚不动;水半动、半不动。于是大王,见大德神力如此,即大欢喜:『我先所疑今得断也,于佛法中恶法得灭。』

「王即问大德帝须:『我先遣一臣到寺,令僧和合说戒;而臣专辄杀诸比丘。此罪谁得耶?』帝须答言:『大王!有杀心不?』王即答言:『我无杀心。』『若无杀心,王无罪也。』即便为王说《本生经》:『佛语诸比丘:「先筹量心然后作业,一切作业皆由心也。」』帝须欲演《本生经》:『大王!往昔有一鹧鸪鸟,为人笼系在地,愁怖便大鸣唤。同类云集,为人所杀。鹧鸪问道士:「我有罪不?」道士答言:「汝鸣声时有杀心不?」鹧鸪鸟言:「我鸣伴来,无杀心也。」道士即答:「若无杀心,汝无罪也。」而说偈言:

「『不因业而触,  必因心而起,
  善人摄心住,  罪不横加汝。』

「如是大德帝须,方便令王知已,七日在园林中,帝须教王,是律、是非律,是法、是非法,是佛说、是非佛说。七日竟,王勅:『以步障作隔,所见同者集一隔中,不同见者各集异隔。』处处隔中,出一比丘,王自问言:『大德!佛法云何?』有比丘答言常,或言断,或言非想,或言非想非非想,或言世间涅槃。王闻诸比丘言已,『此非比丘,即是外道也。』王既知已,王即以白衣服与诸外道,驱令罢道。其余隔中六万比丘,王复更问:『大德!佛法云何?』答言:『佛分别说也。』诸比丘如是说已,王更问大德帝须:『佛分别说不?』答言:『如是,大王!』知佛法净已,王白:『诸大德!愿大德布萨说戒。』王遣人防卫众僧,王还入城。

「王去之后,众僧即集众六万比丘。于集众中,目揵连子帝须为上座,能破外道邪见徒众。众中选择知三藏、得三达智者一千比丘,如昔第一大德迦叶集众,亦如第二须那拘集众,出毗尼藏无异,一切佛法中清净无垢。第三集法藏九月日竟,大地六种震动,所以一千比丘说,名为第三集也。」

法师问曰:「三集众谁为律师?」

「于阎浮利地,我当次第说名字:第一、优波离,第二、驮写拘,第三、须那拘,第四、悉伽婆,第五、目揵连子帝须。此五法师于阎浮利地,以律藏次第相付不令断绝,乃至第三集律藏。从第三之后,目揵连子帝须临涅槃,付弟子摩哂陀,摩哂陀是阿育王儿也,持律藏至师子国。摩哂陀临涅槃,付弟子阿栗吒。从尔已来,更相传授至于今日,应当知之。我今说往昔师名,从阎浮利地五人持律藏至师子国:第一、名摩哂陀,第二、名一地臾,第三、名郁帝臾,第四、名参婆楼,第五、名拔陀沙。此五法师智慧无比,神通无碍得三达智,于师子国各教授弟子。

「摩哂陀临涅槃,付弟子阿栗吒,阿栗吒付弟子帝须达多,帝须达多付弟子伽罗须末那,伽罗须末那付弟子地伽那,地伽那付须末那,须末那付伽罗须末那,伽罗须末那付昙无德,昙无德付帝须,帝须付提婆,提婆付须末那,须末那付专那伽,专那伽付昙无婆离,昙无婆离付企摩,企摩付优波帝须,优波帝须付法叵,法叵付阿婆耶,阿婆耶付提婆,提婆付私婆。如此诸律师,智慧第一,神通无碍,得三达智,爱尽罗汉,如是师师相承至今不绝。」

法师曰:「我今更说根本因缘。尔时,于波吒利弗国,集第三毗尼藏竟。往昔目揵连子帝须,作如是念:『当来佛法何处久住?』即以神通力观看阎浮利地,当于边地中兴。于是目揵连子帝须,集诸众僧,语诸长老:『汝等各持佛法,至边地中竪立。』诸比丘答言:『善哉!』即遣大德:『末阐提!汝至罽宾、揵陀罗吒国中。摩呵提婆!至摩醯婆末陀罗国。勒弃多!至婆那婆私国。昙无德!至阿波兰多迦国。摩诃昙无德!至摩诃勒吒国。摩呵勒弃多!至臾那世界国(是汉地也)。末示摩!至雪山边国。须那迦郁多罗!至金地国。摩哂陀、郁帝夜参婆楼拔陀!至师子国。各竪立佛法。』于是诸大德各各眷属五人,而往诸国竪立佛法。

「尔时,罽宾国中有龙王,名阿罗婆楼,国中种禾稻,始欲结秀,而龙王注大洪雨,禾稻没死流入海中。尔时大德末阐提比丘等五人,从波吒利弗国飞腾虚空,至雪山边阿罗婆楼池中下,即于水上行住坐卧。龙王眷属童子入白龙王言:『不知何人,身着赤衣居在水上,侵犯我等。』龙王闻已即大瞋忿,从宫中出,见大德末阐提,龙王忿心转更增盛,于虚空中作诸神力,种种非一,令末阐提比丘恐怖,复作暴风疾雨、雷电霹雳,山岩崩倒、树木摧折,犹如虚空崩败。龙王眷属童子,复集一切诸龙童子,身出烟竟,起大勐火、雨大砾石,欲令大德末阐提恐怖。既不恐怖,而便骂言:『秃头人,君为是谁,身着赤衣?』如是骂詈,大德颜色不异,龙王复更作是骂言:『捉取打杀!』语已更唤兵众,现种种神变,犹不能伏。

「大德末阐提以神通力蔽龙王神力,向龙王说:『若汝能令诸天世人一切悉来恐怖,我者一毛不动;汝今更取须弥山王及诸小山掷置我上,亦不能至。』大德作是语已,龙王思念:『我作神力便已疲倦,无所至到。』心含忿怒而便停住。是时大德知龙王心,以甘露法味教化示之,令其欢喜归伏。龙王受甘露法已,即受三归五戒,与其眷属八万四千俱受五戒。复有雪山鬼、夜叉、揵挞婆、鸠盘茶鬼等,闻大德末阐提说法已,即受三归五戒。复有夜叉五人,与眷属俱,呵梨帝耶夜叉尼有五百子,得须陀洹道。

「于是大德末阐提,唤一切夜叉及龙王,从今以后莫生瞋恚,莫残害人民禾稻,于诸众生生慈悲心,令得安乐。一切诸龙鬼等答言:『善哉!如大德教,即当顺从。』即日龙王作大供养,龙王遣取己七宝床与末阐提,末阐提坐于床上,龙王立近末阐提边,以扇扇末阐提。是时,罽宾揵陀勒叉国人民,常以节日集,往祠会龙王。到已,见大德末阐提,各相谓言:『此比丘神力乃胜龙王。』于是人民悉礼末阐提,礼已而坐。末阐提为诸人民说读《譬喻经》,说已,八万众生即得道果,千人出家。」

法师言:「从昔至今,罽宾国皆着袈裟,光饰其境。」而说偈言:

「罽宾揵陀国,  尔时末阐提,
 瞋恚大龙王,  教化令受法。
 复有余大众,  从系缚得解,
 八万得天眼,  出家一千众。

「大德摩诃提婆,往至摩醯娑慢陀罗国。至已,为说《天使经》,说竟,四万人得道果,皆悉随出家。」而说偈言:

「摩诃提婆,  有大神力,  得三达智,
 到摩醯娑。
 为说《天使经》,  度脱诸众生,
 四万得天眼,  皆悉随出家。

「大德勒弃多,往婆那婆私国,于虚空中而坐。坐已,为说《无始经》。说已,六万人得天眼,七千人出家,即起五百寺。」而说偈言:

「大德勒弃多,  有大神通力,
 到婆那婆私,  于虚空中坐。
 为说《无始经》,  众生得天眼,
 出家七千人,  五百僧伽蓝。

「大德昙无德,往阿波兰多国。到已,为诸人民说《火聚譬经》。说已,令人欢喜,三万人得天眼,令服甘露法,从刹利种男女,各一千人出家,如是佛法流布。」而说偈言:

「大德昙无德,  有大神通力,
 往阿婆兰多,  说《火聚经》法。
 令服甘露法,  众生得天眼,
 一千比丘僧,  比丘尼如是。

「大德摩诃昙无德,往至摩诃勒吒国。到已,为说《摩诃那罗陀迦叶本生经》。说已,八万四千人得道,三千人出家,如是佛法流通。」而说偈言:

「大德摩诃昙,  有大神通力,
 往摩诃勒吒,  说《迦叶本经》,
 众生得道果,  出家三千人。

「大德摩诃勒弃多,往臾那世界国。到已,为说《迦罗罗摩经》。说已,臾那世界国七万三千人得道果,千人出家,臾那世界佛法通流。」而说偈言:

「摩诃勒弃多,  有大神通力,
 往臾那世界。  说《摩迦罗经》,
 众生得道果,  出家一千人。

「大德末示摩、大德迦叶、大德提婆纯毗帝须,复大德提婆,往雪山边。到已,说《初转法轮经》。说法已,八亿人得道。大德五人,各到一国教化,五千人出家,如是佛法流通雪山边。」而说偈言:

「大德末示摩,  有大神通力,
 往到雪山边,  说《初法轮经》,
 众生得道果,  出家五千人。

「大德须那迦那郁多罗,往至金地国。到已,于金地中,有一夜叉尼,从海中出,往到王宫中,夫人若生儿已,夜叉即夺取而食。尔时,王夫人生一男儿,见大德须那迦来,即大恐怖,而作念言:『此是夜叉尼伴也。』即取器仗往欲杀须那迦。须那迦问言:『何以持器仗而来?』诸人答言:『王宫中生儿,而夜叉尼伴夺取而食。君将非其伴耶?』须那迦答言:『我非夜叉尼伴,我等名为沙门,断杀生法,护持十善勇勐精进,我有善法。』

「是时夜叉尼闻王宫生儿,相与围绕从海中出,作如是言:『今王生儿,我当往取食。』王宫中国人,见夜叉众来,皆大惊怖,往白大德。是时须那迦,即化作夜叉大众,倍于彼众而围绕之。夜叉尼等见化夜叉,而作念言:『彼夜叉者当已得国,今将欲来害食我等。』作是念已,即各走去不得回顾。于是化夜叉众,随后而逐,不见而止。大德须那迦,即诵咒防护国土,使诸夜叉断不得入,即为国人民说《梵网经》,说已,六万人皆得道果,复有受三归五戒者,三千五百人为比丘僧,一千五百人为比丘尼,于是佛法流通。」

法师言:「从昔至今,王若生儿,悉皆取名名须郁多罗。」而说偈言:

「大德须那迦,  郁多罗比丘,
 有大神通力,  往到金地国,
 为说《梵网经》,  众生得道果,
 三千五百僧,  一千五百尼。」

「大德目揵连子帝须,与众僧遣摩哂陀往师子洲。摩哂陀即作是念:『此时可去以不?』摩哂陀即入定观。『师子阿[少/兔]罗陀国王,名闻茶私婆,年已老耄,不堪受化,若往化者,佛法亦不久住。我今且止,去时未至。若王命终,太子代位,我当共往建立佛法。我今且往外家,欲问讯母。』复更自念:『到母国已,当还此不?仍往师子洲也。』摩哂陀往师所,头面礼足及比丘僧,从阿育王僧伽蓝出,摩哂陀为上座,僧伽蜜多儿沙弥,须末那等六人,及一优婆塞,名盘头迦,与共俱去,过王舍城至南山村,从此次第而去至母国也。」

法师曰:「何以故?昔阿育王封郁支国,初往至国次第而去,即到南山,山下有村,名卑提写。大富长者以女与阿育王为妇,到国而生一男儿,名摩哂陀。摩哂陀年已十四,后阿育王便登王位,留妇置郁支国,在卑提写村住。是以经文注言:『摩哂陀经六月日而至母所。』

「尔时摩哂陀,次第到母国已,母出头面作礼,作礼已竟,为设中食,即立大寺,名卑地写。时摩哂陀少时住寺,而作是念:『此间所作已讫,时可去不?』摩哂陀复自思念:『我今且当待阿育王遣使往师子洲,授太子天爱帝须为王竟,然后我往。使彼太子若登位者,得阿育王拜授为王,并闻如来功德,必大欢喜。我伺其出游眉沙迦山,是时我与相见。过一月已,当往到彼。』四月十五日众僧集布萨时,便共筹量,于是众僧各各答言:『时可去矣。』」

法师曰:「往昔说偈赞言:

「上座摩哂陀,  大德郁地臾,
 大德郁帝臾,  大德跋陀多,
 大德参婆楼,  沙弥修摩那,
 皆得三达智;  婆塞槃头迦,
 已得见道迹,  此诸大士等。」

「尔时天帝释,知闻茶私婆王便已终没,即下白摩哂陀言:『师子阿[少/兔]罗陀国王命已寿终,今太子天爱帝须已登为王。我念往昔佛在世时,已记摩哂陀比丘当在师子土中,兴隆佛法。是故大德!今应当去,我亦侍从,俱往至彼。』天帝释即作是言:『尔时佛在菩提树下,以天眼遍观世间,即见师子洲中,佛法兴盛,勅语我言:「可与大德摩哂陀,俱往师子洲中,竪立佛法。」是故我今作如是言。』大德摩哂陀,已受天帝释语已,即从卑地象山,与大众俱飞腾虚空,到师子阿[少/兔]罗陀国,往至东方眉沙迦山下,是故从古至今,名为象山。」

法师曰:「今说往昔偈言:

「住卑地写村,  已经三十日,
 时至宜应去,  往到师子洲。
 从阎浮利地,  次第飞腾往,
 譬如虚空雁,  罗列不失次。
 如是诸大德,  根本因缘起,
 国东眉沙山,  靉靆如黑云,
 即到山顶上,  徘徊而来下。」

「尔时诸大德,到师子洲中已,摩哂陀为上座。于时佛涅槃已,二百三十六岁,佛法通流至师子洲中,应当知之。尔时阿阇世王,登王位八年佛涅槃,此年师子童子,而于彼洲初立作王。又有童子,名毗阇耶,往师子洲中,安立人民,住止处竟。尔时阎浮地王,名郁陀耶跋陀罗,登王位已十四年,此毗阇耶,于师子洲中命终,郁陀耶跋陀罗已十五年,半头婆修提婆,于师子洲登王位。尔时阎浮利地,若那迦逐写迦,登王位二十年,半头婆修提婆王,于彼命终,阿婆耶即代为王。阎浮利地王,名修修佛那迦,作王十七年,阿婆耶王二十年,有波君茶迦婆耶,起兵伐阿婆耶王得,仍即立代为王。阎浮利地王,名迦罗育,在位已十六年,波君茶迦婆耶已十八年。阎浮利地王,名栴陀掘多,作已十四年,波君茶迦婆耶命终,闻茶私婆代。阎浮利地王,名阿育,已在位十七年,闻茶私婆命终,天爱帝须代。尔时佛涅槃后,阿[少/兔]楼陀王闵蹰王,在位各八年,那迦逮婆迦作王十四年,修修佛那迦作王十八年,其儿代,名阿育,作王二十八年。阿育王有十儿,并登为王二十二年。次玫难陀代,作王二十二年。复有栴陀掘多,作王二十四年。宾头沙罗王代,在位二十八年,阿育王代位已十八年,摩哂陀到师子洲中,即是王种次第,应当知。

「是时天爱帝须王,有星宿恶忌避出,使臣打鼓,宣令王当出。使臣打鼓,宣令王当出避,与四万众围绕出城,到眉沙迦山,王欲行猎。尔时山中有一树神,欲令王得见大德摩哂陀,树神化作一鹿,去王不远,示现噉草而便徐行。王见化鹿,即张弓捻箭引弓欲射。王复念言:『我当谛射此鹿。』鹿仍回向阇婆陀罗路而走。王即逐后,到阇婆陀罗。化鹿知去摩哂陀不远而灭。

「于是摩哂陀见王已近,而作是念:『今以神力,令王正见我一人,不见余人。』大德摩哂陀,即唤:『帝须!帝须!汝当善来。』王闻唤已,而便念言:『今此国中谁敢唤我名者?此何等人,着赤衣服割截而成,唤我名字?』生狐疑心:『此是何等?为是人乎?为是神鬼耶?』于是大德摩哂陀,即答言:『我等沙门,释种法王之子,为哀愍大王,从阎浮利地故来到此。』

「尔时天爱帝须王,与阿育王以有书信,遥作知识。是时天爱帝须王,功德瑞相,有山名车多迦,山边生一竹林,林中有三竹,大如辕,一名藤杖,二名华杖,三名鸟杖。藤杖者,其色白如银,金藤绕缠。华杖者,黄碧绛黑白华,种种杂华璎珞华杖。鸟杖者,鹰鹞耆婆鸟,耆毗迦鸟,如是种种众鸟。复有四足众生,如生气无异。」

法师曰:「今说往昔偈赞:

「车多迦山边,  忽生一竹林,
 林中有三竹,  其色白如银,
 黄白绛碧黑,  金藤围绕缠,
 众鸟及四足,  种种杂华照。」

「海中复出珊瑚真珠摩尼金银种种杂宝,复有八种真珠:马珠、象珠、车珠、婆罗迦珠、婆罗耶珠、缠指珠、迦鸠陀婆罗珠、世间珠。如是天爱帝须王,遣信齎上三竹及众宝物并八真珠,献阿育王。到已,阿育王见大欢喜,即答饷以五种服饰、伞、拂、剑、天冠、七宝革屣及众宝物,不可计数。何谓为众物?檀陀迦蝝及常满河水、腾沙迦华,频伽色发衣一双、手巾、青栴檀,有土如平旦时色、阿罗勒果、阿摩勒果王女。」

法师曰:「今说往昔偈言:

「天冠拂伞剑,  七宝装革屣,
 频伽檀陀蝝,  色发衣一双,
 金钵仪一具,  阿耨达池水,
 鲜白贵手巾,  无价青栴檀,
 平旦色白土,  龙王名眼药,
 菴摩阿梨勒,  无上甘露药,
 鹦鹉所献米,  其数五百担,
 此诸众妙物,  阿育王功德。」

「如是诸妙物,是世间饷也。复有三宝饷,阿育王言:『我已归依佛、归依法、归依僧,作优婆塞,此是释种子法,于三宝中,汝当至心,信受佛法。』阿育王遣信,答天爱帝须王饷,并授王位。天爱帝须王,以三月十五日受拜王位。经一月日,摩哂陀等来到。复闻摩哂陀说:『我是释种子。』天爱帝须王,于猎场中即复思忆阿育王书,言有释种子,即投弓放箭,却坐一面,各相问讯。」

法师曰:「今说往昔偈赞言:

「投弓放箭,  却坐一面。  大王坐已,
 问讯大德,  句次有义。  时四万人,
 往到王所,  各自围绕。」

「是时军众到已,大德摩哂陀即现六人。王时见已而问:『大德!此六人者何时来也?』答言:『与我俱来。』王复问:『于阎浮利地,有余如此沙门不?』答言:『彼国土者沙门众多,袈裟之服晃曜国内,皆三达智神通无碍,悬知人心,漏尽罗汉,佛弟子声闻众多。』王复问言:『诸大德等乘何来此?』答言:『我等不用水陆而来。』王自念言:『当从虚空来也。』摩哂陀复作是念:『王有智慧?无智慧耶?我当试之。』有一菴罗树,王坐近树。摩哂陀因树而问:『大王!此是菴罗树耶?』王即答言:『是菴罗树。』『置此菴罗树,更有树无?』答言:『更有。』『复置此树,更有树无?』答言:『更有。』『复置此树,更有余树无?』即答言:『有。』复问:『置余树更有树无?』答:『此是菴罗树耶?』摩哂陀答:『善哉,大王!有大智慧。』摩哂陀言:『王有宗亲无?』答:『甚多。大德!』『置王宗亲,余人有宗亲无?』答言:『极多。』『置王宗亲,置余人宗亲,更有余人无?』王便答言:『我即是也。』摩哂陀答:『善哉,善哉!大王聪明!自知己身非亲、非余人亲。』

「于是大德摩哂陀言:『此王智慧能竪立佛法。』即为说《咒罗诃象譬经》。说已,王与四万大众,一时俱受三归。是时王听法已,遣信还国,欲取饮食。王复念言:『即今非时,非沙门食也。』饮食到已,王自欲独食,意复疑而问:『诸大德!大德食不?』答言:『此非我等沙门食时。』王问:『何时得净也?』答曰:『从旦至中得应净法。』王曰:『诸大德!今可共还国?』答言:『不随,我等住此。』『若诸大德住此,请童子随去?』答言:『此童子者已得道果,通知佛法,今欲出家。』王言:『若尔者,我明当遣车来奉迎。』语已,即头顶礼足而便还去。

「王去不久,摩哂陀唤沙弥修摩那:『今应说法,时汝可唱转法轮。』修摩那白师言:『我今唱,令声至何处?』答言:『使声满师子国。』修摩那答言:『善哉大德!』即入第四禅已,从禅定起,自勅心已,令师子国一切人民俱闻我声,仍便三唱,三唱已竟。王闻此声,即遣人往到诸大德所,问:『有何等触犯诸大德,令声惊大乃至如是?』大德答言:『无所惊动,此是唱声,欲演佛法。』是时地神闻沙弥声,即大叫欢喜,声彻虚空中,虚空诸神展转相承,声至于梵天,梵天闻已一切来集。是时摩哂陀,即说《平等心经》。说已,诸天无数皆得道迹;摩睺罗伽、迦楼罗等,皆受三归。如昔大德舍利弗说《平等经》,无数人得道,摩哂陀今说亦复如是。

「过夜至明旦,王遣车来迎。到已,使者白诸大德:『今车已至,愿屈而去。』答使者言:『我等不乘车也。汝但先还,今当随后。』作是答已,即飞腾虚空,往阿[少/兔]罗国城东而住——是往昔诸佛住处而下,摩哂陀等既初下此处,即名初住处。

「王遣使者迎诸大德,即召诸臣共料理屋舍。诸臣闻王语已,心中欢喜。王复念言:『昨所说法,沙门法者,不得高广大床。』王筹量未竟,迎使者还已到城门。使者见诸大德,已先在城东,衣服俨然。心大惊喜,入白王言:『大德已至。』王问使者:『诸大德为乘车不?』使者答言:『不肯乘车。』使者复言:『我在前还,诸大德在后来,今已先至住在城门。』王闻使者语已,勅言:『不须安高广床。』王教诸臣,令敷地敷上安茵褥。教已,王即出迎诸大德,诸臣即取氍氀重敷褥上。国中相师见王以席敷地,而自念:『此诸沙门便令此地永不移转。』

「王迎诸大德到已,头顶礼足,以种种供养迎入国内。于是大德摩哂陀等,见席敷地,各自念言:『我等辈法,于此地中不复移转,而各就坐。』王以餚饍饮食种种甘味,自手斟酌供设备足,王遣信唤宫中大夫人,名阿[少/兔]罗,与五百夫人,使各齎华香供养王,仍却坐一面。于是大德摩哂陀,即为大众雨大法雨,说《饿鬼本生经》、《宫殿本经》,开演四谛。说已,五百夫人皆得道果。

「国中人民,先随王到眉沙迦山中者,各相宣传,称叹诸大德巍巍功德,一切国中远近悉来,到国众数填塞,不得看诸大德,作大叫声。王问何物叫声?答言:『国中民人,不得见诸大德比丘,故大叫耳。』王自念言:『此中迮狭不得悉入。』王语诸臣:『可更料理大象屋中,以白沙覆地,五色华散上,悬施帐幔,诸大德等在象王处坐。』诸臣敷施已竟,入白王言。于是诸比丘,往象屋中。到已各坐,为说《天使经》,说已,千人得道。

「于象屋中人众转多,复移于城南门外,园林名难陀,于中敷施荐席,诸大德比丘往到,为众说《读譬经》,千人得道。从初日到第三日说法,二千五百人皆得道迹。

「诸大德住难陀园,国中长者妇女来到。到已,作礼问讯,从旦至冥。诸比丘即从坐而起,诸臣惊怪而问:『诸大德!今欲何去?』答言:『我等欲还所住。』臣即白大王:『诸法师欲去,大王许不?』王即白言:『大德!今日已冥,云何得去?』且停住此。时诸比丘答言:『不住。』王复请言:『我父王有园,名曰眉伽,去此不远不近,可在中住,往来便易。』于是诸大德随王请住。明旦,大王复往问讯。到已,作礼而便白言:『夜来得安眠不?起居何如?此园可住以不?』诸大德答言:『可住。』仍说修多罗偈,佛言:『我听诸比丘园林中住。』王闻说已,心大欢喜,即以金瓶水授摩哂陀手,水下着手。是时国土地大震动,王即惊怖,白大德言:『大德!何以如此地皆大动?』摩哂陀答:『大王!勿有恐惧,此国土者十力法兴,欲造大寺在此园地,是故地为先瑞,故现此耳。』王闻语已,倍增踊跃。于是摩哂陀,明日与众俱,往王宫中食,食讫还住难陀园中。

善见律毗婆沙卷第二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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