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本行集经卷第十二
隋天竺三藏阇那崛多译
游戏观瞩品第十二
「尔时,太子生长王宫,孩童之时,游戏未学,年满八岁,出閤诣师,入于学堂。从毗奢蜜及忍天所,二大尊边,受读诸书,并一切论,兵戎杂术,经历四年,至十二时,种种技能,遍皆涉猎。既通达已,随顺世间,悦目适心,纵情放荡,驰逐声色。曾于一时,在勤劬园,遨游射戏,自余五百诸释种童,亦各在其自己园内,优游嬉戏。时有群鴈,行飞虚空,是时童子提婆达多,弯弓而射,即着一鴈。其鴈被射,带箭遂堕悉达园中。时太子见彼鴈带箭被伤堕地,见已两手安徐捧取,取已加趺,安鴈膝上,以妙滑泽柔润水波,万字轮文,福德之手,细软犹如芭蕉嫩叶,左手擎持,右手拔箭,即以酥蜜,封于其疮。是时提婆达多童子,遣使人来语太子言:『我射一鴈,堕汝园中,宜速付来,不得留彼。』是时太子,报使人言:『鴈若命终,即当还汝;若不死者,终不可得。』时提婆达多,复更重遣使人语言:『若死若活,决须相还,我手于先,善巧射得,遇堕落彼,云何忽留?』太子报言:『我已于先摄受此鴈。所以然者,自我发于菩提心来,我皆摄受一切众生,况复此鴈而不属我。』以是因缘,即便相竞,集聚诸释宿老智人,判决此事。是时有一净居诸天,变身化作老宿长者,入释会所,而作是言:『谁养育者?即是摄受。射着之者,即是放捨。』时彼诸释宿老诸人,一时印可,高声唱云:『如是如是,如仁者言。』此是提婆达多童子,共于太子,最初搆结怨雠因缘。
「复有一时,其净饭王,共多释种诸童子辈,并将太子,出外野游,观看田种。时彼地内所有作人,赤体辛勤而事耕垦,以牛縻繫,彼犁[辐-田+冏]端,牛若行迟时时摇掣,日长天热,喘吓汗流,人牛并皆困乏饥渴。又复身体羸瘦连骸,而彼犁伤土墢之下,皆有虫出。人犁过后,时诸鸟雀,竞飞下来,食此虫豸。太子覩兹犁牛疲顿,兼被鞭挞,犁[辐-田+冏]研领,鞅绳勒咽,血出下流,伤破皮肉。复见犁人,被日炙背,裸露赤体,尘土坌身,乌鸟飞来,争拾虫食。太子见已,起大忧愁。譬如有人见家亲族被繫缚时,生大忧愁,太子怜愍彼诸众等,亦复如是。见是事已,起大慈悲,即从马王揵陟上下,下已安庠经行,思念诸众生等,有如是事,即复唱言:『呜呼呜呼!世间众生,极受诸苦,所谓生老及以病死,兼复受于种种苦恼,展转其中,不能得离。云何不求捨是诸苦?云何不求厌苦寂智?云何不念免脱生老病死苦因?我今于何得空闲处,思惟如是诸苦恼事?』
「时净饭王观田作已,共诸童子还入一园。是时太子,安庠瞩眄,处处经行,欲求寂静。忽见一处有阎浮树,条干滑泽,端正可怜,郁蓊扶疎,人所乐见。见已即语诸左右言:『汝等诸人!各远离我,我欲私行。』是时太子,发遣左右,悉令散已,渐至树下。到树下已,即于草上,加趺而坐,谛心思惟众生有于生老病死种种诸苦,发起慈悲,即得心定。彼时即便离于诸慾,弃捨一切诸不善法。思惟境界,分别境界,慾界漏尽,即得初禅。『我身亦自有如是法,未免此法,未度此轮。』当思惟时,有五神仙,飞腾虚空,自在而行,有大威德、有大势力,具足巧通毗陀之论,善解诸术,从南向北,经彼园林阎浮树上,而欲飞过,即不能去。各相谓言:『我等往昔,去来自恣穿过须弥,出诸神通,种种示现,乃至到于毗沙门宫大天王所,或至阿罗迦槃多城,亦能穿过彼城,多有种种夜叉诸恶神等,我亦曾经彼上飞过。而此树端,我亦曾经无量过度,不曾有碍,不失神通。今日以谁威德力故,令于我等退失神通,不能得过?』彼等仙人,即观其树,遂见太子,在树阴下,加趺而坐,威光巍巍,显爀难观。彼等见已,作是思惟:『此坐是谁?将非是彼大梵天王世间之主,或复是彼吃沙那天慾界之主,或天帝释,或毗沙门大库藏主,或月天子,或日天子,或复是于转轮圣王,或此坐者,得非是佛出现世乎?然今此人,威德甚大。』
「尔时,彼林守护之神,告诸仙言:『诸仙人辈,此非大梵世间天主,非吃沙那欲界之主,亦非天帝及毗沙门库藏之主,亦复非是日月天子;此之太子,名悉达多,是净饭王,释种童子。诸仙当知!大梵天王,所有威德,其吃沙那天主、帝释、毗沙门王库藏之主,月天日天、转轮圣王,诸威德等,比悉达多太子所有一毫威德,彼诸威德,十六分中不及其一。是故汝等,至此树林,欲上飞过,神通有限,不能得度。』时彼诸仙,闻护林神如是语已,从虚空下,住太子前,各各说偈,赞叹太子。时一仙人,而说偈言:
「『世间烦恼火炽然, 此能出生法池水,
既得如是微妙法, 灭彼烦恼火烬无。』
「复有一仙而说偈言:
「『世间愚痴甚黑暗, 此能出生智慧光,
既得如是微妙法, 照彼昏盲一切世。』
「复有一仙而说偈言:
「『忧恼旷野大泽中, 此大驮乘能胜致,
既得如是微妙法, 能度三有诸众生。』
「复有一仙而说偈言:
「『一切世间烦恼缠, 此能方便令解脱,
既得如是微妙法, 能脱一切诸结羁。』
「复有一仙而说偈言:
「『世间所有生死痾, 此大医师能救疗,
既得如是微妙法, 能治一切生死疣。』
「时诸仙人,各各说偈叹太子已,接足顶礼,右绕三匝,飞腾虚空,相随而去。时,净饭王须臾之间,不见太子,心内即生不喜不乐,而问人言:『我之太子,今在何处(此上两句梵本重称)?忽然不见。』是时诸臣,东西南北,交横驰走,寻觅太子,莫知所在。时一大臣,遥见太子,在彼阎浮树阴之下,思惟坐禅,复见一切树影悉移,唯阎浮阴独覆太子。时彼大臣,见于太子有是希奇难思议事,即大欢喜,踊跃充遍,不能自胜。急疾奔驰,走诣王所,至已长跪,依所见事,即说偈言:
「『大王太子今在于, 阎浮树阴下端坐,
加趺思惟入三昧, 光明照曜如日山。
此实真是大丈夫, 树影卓然不移动,
唯愿大王自观察, 太子相貌坐云何?
譬犹大梵诸天王, 亦如忉利天帝释,
威神巍巍光显爀, 遍照于彼诸树林。』
「时净饭王闻已,即诣阎浮树所,遥见太子在彼树间结加趺坐,譬如黑夜视山顶头,大聚火光出勐明炎,盛德显着炳照巍巍,如重云间忽出明月,亦如暗室然大净灯。时王见已,生大希有奇特之心,遍体战惶,身毛悉竪,即头顶礼于太子足,欢喜踊跃,而作是言:『善哉善哉!我此太子大有威德。』说偈赞曰:
「『如夜大火聚山顶, 似秋明月敞云间,
今见太子坐思惟, 不觉毛张身战慄。』
「时净饭王说偈赞已,更复顶礼于太子足,重说偈言:
「『我今再度屈此身, 顶礼千辐胜妙足,
从生已来至今日, 忽复得见坐思惟。』
「时有擎挟筌蹄小儿,随从大王,啾唧戏笑。有一大臣咄彼小儿,作如是言:『汝小儿辈!幸勿唱叫。』时诸小儿报彼臣言:『何故不听我等喧适?』尔时,大臣即以偈颂答彼一切诸小儿言:
「『日光虽极热勐盛, 不能回彼树阴凉,
复有最妙一寻光, 盛德世间无有匹。
思惟端坐于树下, 不动不摇如须弥,
悉达太子内深心, 乐此树阴当不捨。』
佛本行集经捔术争婚品第十三上
「尔时太子渐向长成,至年十九,时净饭王为于太子,造三时殿:一者暖殿,以拟隆冬;第二殿凉,拟于夏暑;其第三殿,用拟春秋二时寝息。拟冬坐者殿一向煖,拟夏坐者殿一向凉,拟于春秋二时坐者,其殿调适,温和处平,不寒不热。复于宫内后园之中,堰水流渠,造作池沼,栽莳种种众杂名花,所谓优鉢罗花、波头摩花、拘物头华、分陀利华,为于太子,作喜乐故。复有无量无边诸人,各自职司侍卫太子,或复有人,按摩太子;或复有人,柔软太子;或复有人,以诸香油,涂荼太子;或复有人,洗浴之时,揩拭太子;或复有人,澡浴之时,供香汤者;或有染发梳头髻者;或复有人,执镜照者;或执涂香,或执眼药,或复有执熏衣香者;或执牛黄,或执华鬘,或复有执种种杂色微妙衣服,立太子前,常拟供奉。太子着者,其衣悉是迦尸迦衣,执已曲躬,须者即进。其太子父输头檀王所着衣里若迦尸迦,外表则用其余诸物,太子不然,所服之衣,内外悉用迦尸迦。作太子左右及执作人、僮僕男女、诸后从等,皆悉餧以粳粮之饭,杂肉韲酱,或臛或羹。太子一身,别置妙好香美粳粮,精细拣择,羹臛杂奠,百味兰餚,种种珍羞,及诸饼果。如是无量,日别恒常,昼夜修营,各皆新造,以拟太子。又持白盖,覆太子上,或畏夜戏零露风霜,或复昼游尘埃日照。
「时净饭王既见太子年渐向大,心中复忆阿私陀仙授记之语,集诸耆旧释种大臣,而作是言:『汝等亲族!曾闻知不?我此太子,初生之时,召诸解相及婆罗门阿私陀等,皆记之言:「其若在家,定当得作转轮圣王,若捨出家,必得成就于无上道。」而我等今作何方便,令此童子得不出家?』诸释亲族即报王言:『大王!今当速为太子别造宫室,令诸婇女娱乐嬉戏,是则太子不捨出家。』而有偈说:
「『阿私陀所记, 决定无移动,
诸释劝立殿, 望使不出家。
「『如是方便,我等释种,可得兴盛,能令一切恭敬尊重,不为粟散诸王所欺。』时净饭王复语释种诸亲族言:『汝等当观,谁释女堪与我太子悉达为妃?』尔时,五百诸释种族,各各唱言:『我女堪为太子作妃(上两句梵本悉再称,今略)。』
「时净饭王复自思惟:『若我今日,不共太子如是筹量,忽取他女与其作妃,脱不称可则成违负;若我今共太子语论,太子意深,终不肯道。我今狐疑,作何方便?』复更思惟:『我今可以种种杂宝,作无忧器,持与太子,令太子用施诸女人,密遣使觇观察其意,看于大子眼目瞻瞩在于谁边,我即娉取,与其作妃。』
「时净饭王即遣造作杂宝玩弄无忧之器,所谓金银种种杂饰,造已即于迦毗罗城,振铎唱言:『从今已去,至七日来,我太子欲见于释种一切诸女,见已欲施一切杂宝种种玩弄无忧之器,城内所有一切诸女,悉可来集于我宫门。』
「尔时,太子六日已过,至第七日,于先出在王宫门前,据筌蹄坐。是时城内一切诸女,皆以种种杂宝璎珞,各严其身,来集宫门,欲见太子,复欲受取种种诸宝无忧之器。是时太子见诸女来,即持种种宝器,施与彼等诸女,从四方来见太子者。以是太子威德大故,诸女不能正看太子,但取宝器,各各低头速疾而过。宝器尽已,最后有一婆私吒族释种大臣摩诃那摩,其女名为耶输陀罗,前后侍从众多婢媵,围绕而来。遥见太子,峨峨注睛,举目雅步,瞻观直眄,目不斜[门@视],渐进前趍,来近太子。如旧相识,曾无愧颜,即白太子,作如是言:『太子!今可与我杂宝无忧器来。』太子报言:『汝来既迟,皆悉施尽。』彼女复更白太子言:『我有何过?汝今欺我不与宝器。』太子答言:『我不欺汝,但汝后来,自不及耳。』是时太子指边有一所着印环,价直百千,从指脱与耶输陀罗。耶输陀罗白太子言:『我于汝边可止直于尔许物耶?』太子报言:『我之所着,自余璎珞,任意所取。』彼女白言:『我今岂可剥脱太子?只可庄严于太子身。』语于太子,作是言已,心不喜欢,即回还去。」
尔时,世尊成道已后,尊者优陀夷而白佛言:「世尊!云何如来在王宫时,将身一切无价璎珞,脱持施与耶输陀罗,不能令彼心生欢喜?」
佛告尊者优陀夷言:「汝优陀夷!至心谛听!我当说之。耶输陀罗非但今世与其璎珞令不欢喜,其往昔来,曾因少缘生瞋恨故,虽复多种珍宝布施,犹不欢喜。」
优陀夷言:「甚奇世尊!此事云何?愿为我说。」
尔时,佛告优陀夷言:「我念往昔无量世时,迦尸国内波罗[木*奈]城,时有一王,信邪倒见而行治化。彼王有子造少罪愆,父王駈摈令出国界,渐渐行至一天寺中,共妇相随居停而住。时彼王子所将食粮,皆悉罄尽,王子游猎,杀捕诸虫以用活命。所猎之处,见一鼍虫,趁而杀之,即剥其皮,内水中煮,其欲向熟,汁便竭尽。是时王子语其妇言:『肉未好熟,卿更取水。』彼王子妇即便取水。妇去已后,王子饥急,不能忍耐,即食鼍肉,一切悉尽,不留片残。时王子妇取水回还,问其夫言:『此中鼍肉,今在何处?』王子报言:『鼍忽然活,今已走去。』其妇不信:『何忽如是?鼍煮已熟,云何能走?』妇心不信,而意思念:『必是我夫,饥急食尽,诳我言走。』情怀瞋恨,心常不欢。于后数年,其父命终,时诸大臣即迎王子,灌顶为主。既作王讫,所得众宝,及诸奇珍,种种衣裳,无价之物,皆悉与妃。其妃虽纳,而面颜色,不悦如前。尔时,彼王语其妃言:『我一切宝,无价之物,以持赐妃,何故颜色,而不欢悦,如前不异?』时其夫人即说偈颂,以报王言:
「『最胜大王听, 往昔游猎时,
执箭或持刀, 射杀野鼍死,
剥皮煮欲熟, 遣我取水添,
食肉不留残, 而诳我言走。』」
告优陀夷:「此汝当知!尔时王者,我身是也;其王后者,今日耶输陀罗是也。我于尔时,少许犯触,续于后时,多以财宝,与望和适,而其怀恨,犹不喜欢。今日亦然,虽将无量诸种钱帛,亦不能令其心欢喜。
「时净饭王所遣密使察太子者,一心覩于太子眼目其所瞻瞩,共于诸女相当语对,而彼密使委悉皆知。知已即时往诣王所,而白王言:『大王!当知,有释大臣摩诃那摩,其女后来太子共语,数番往复,兼且微笑,停住少时,调戏言语。太子彼女二颜俱悦,彼此答对,四目相当。』时净饭王闻彼密观如是语已,心内思惟:『太子意欲得彼女耶?』
「时净饭王看好吉宿良善之日,即唤国师婆罗门来,使向释种摩诃那摩大臣之家,而作是言:『知卿有女,今可与我太子作妃。』是时国师闻王语已,即诣释种摩诃那摩大臣之家,作如是言:『摩诃那摩王勅如是。』时释大臣报国师言:『我释迦法,相承如是,若有技能胜一切者,于彼人边即嫁女与;若无技能,不得与女。大王太子生长深宫,耽媔嬉戏,未曾学习,无有技能,弓射天文,兵书戎仗,一切战斗,捔力拳搥,悉未工闲,我何故今无艺人边而嫁女与?』
「是时国师闻是语已,还至王所,将如是语,具白于王。时净饭王闻此语已,心怀愁恼,如是思惟:『摩诃那摩此语如法,向我实论无一虚妄。』虽作是念,而王内心,怅怏默然迷闷而住,其状如似坐禅思惟。太子是时,见父王面,失于容色,怅怏不欢,犹如坐禅思惟一种,见是事已,渐至王所,而问王言:『未审父王!以何缘故,如是愁恼,独坐思惟?』作是语已,时净饭王答太子言:『子不须问我如此事。』太子再问,父王重止。太子如是三问:『父王大王!要须报我所以,解我心疑。』时净饭王三见太子问如是事,即向太子如前所说。太子知已,问父王言:『父王颇知,父王城内,有人能出与我共试技艺已不?』时净饭王闻此语已,即大欢喜,踊跃遍身,不能自胜,即更重审问于太子,作如是言:『善哉太子!汝实能捔诸技艺不?』太子答言:『大王善听!我今实能。大王!但当速集诸释一切童子,共我捔试诸有技艺。』
「时净饭王勅迦毗罗城内,街巷四衢道头,悉教振铎大声唱令:『从今以去,计至七日,我之储宫悉达太子,今欲出其所有诸技,若有解者,悉令聚集,共捔试看。』时六日过,至第七日,五百释种诸童子等,悉达为首,并皆聚集。聚集讫已,相共出城,至一宽地,是诸童子,出技能处。时释大臣即好庄严耶输陀罗,为上胜垛,作如是言:『谁能善通一切技艺,最胜上者,即以此女与其作妻。』时净饭王共诸释种耆旧长德,于先而至,复有无量无边杂姓男子女人童男童女,皆悉聚集,诣彼试场宽地之所,欲观太子,及诸释种一切童子,捔试技能,谁最为胜?
「是时有诸释种童子文学快者,先共太子试于手笔,时有释种,相共谓言:『今者宜令毗奢蜜多为作试师。』即语之言:『汝可观察诸童子内手笔谁胜,或复快书疾书善书、解多种书。』尔时,毗奢蜜多大师先知太子于诸书中最胜最上,熙怡微笑而说偈言:
「『一切人间及天上, 乾闼修罗迦楼罗,
所有文字诸书典, 太子遍历皆通达。
我身及以汝等辈, 不知如此书籍名,
人间悉解我试来, 定知其胜汝不如。』
「尔时彼等释种徒众,详共齐白净饭王言:『我今已知,大王太子于书典中,最为胜上。算计须试,得知谁明?』是时众中有一最大算计之师,名頞谁那,一切算计最为第一。时释众唤頞谁那来,将往试验,语言:『尊者!汝好观看诸童子中,是谁算计为最第一?』时太子算,令一释种明了童子对下算筹,而不能供;更二童子下,犹不供;三童子下,亦不能供;乃至一十童子俱下,而亦不供;二十三十、四十五十、一百共下,而亦不供;二百三百、四百五百,一时尽下,犹尚不供。是时太子,作如是言:『汝等今算,我当为下。』时一释种童子唱算,太子为下,不能算得。太子复言:『二人双计。』复不能及。太子复言:『乃至一百,一时共计。』犹不能及。太子复言:『汝等何假如是相竞,但此等辈,一切一时各自计唱,我当为下。』时诸释种五百童子,一时俱唱,太子为其一时齐下,如上所数,从于一起,乃至尽数,太子不错,亦复不乱,安庠审谛,次第而下。彼等一切诸释童子,尽力共算,不能及逮悉达太子万分之一。时頞谁那国大算师,心密惊怪,极生欢喜,而说偈言:
「『善哉捷利深忆持, 分明唱下无有错,
五百释童称解算, 一时共对不能当。
如是智慧正念心, 算计疾速甚深奥,
是等算师计天下, 巨海渧数悉应知。
汝等默然且禁声, 不须与彼相捔竞,
其既解知如是术, 应得共我相校量。』
「时彼释众一切皆生希有之心,从坐而起,合十指掌,顶礼太子,谓悉达多:『太子大胜,真实大胜。』同声复白净饭王言:『善哉大王!大得善利!善生人间。大王今生如是聪叡大福德子、智慧之子。』舌根如是,轻便啭滑,成就口业。时净饭王熈怡微笑,语太子言:『善哉太子!汝今能共此頞谁那大算之师,计算世间方便智能,得相入不?』是时太子答父王言:『大王我能。』时净饭王语太子言:『汝若能者,当自知时。』时頞谁那大计算师语太子言:『仁者太子!汝知亿上算数已不?』太子答言:『我甚知之。』时頞谁那算师复言:『汝知云何?为我说之。』太子答言:『凡入亿中算计数者,汝等谛听!我今说之。一百百千,是名拘致(隋数千万),其百拘致名阿由多(隋数十亿),百阿由多名那由他(隋数千亿),百那由他名波罗由他(隋数十万亿),百波罗由他名[口*恒]迦罗(隋数千万亿),百[口*恒]迦罗名频婆罗(隋数十兆),百频婆罗名阿刍婆(隋数千兆),百阿刍婆名毗婆娑(隋数十万兆),百毗婆娑名郁曾伽(隋数千万兆),百郁曾伽名婆诃那(隋数十京),百婆诃那名那伽婆罗(隋数千京),百那伽婆罗名帝致婆罗(隋数十万京),百帝致婆罗名卑婆娑他那波若帝(隋数千万京),百卑婆娑他那波若帝名醯兜奚罗(隋数十姟),百醯兜奚罗名迦罗逋多(隋数千姟),百迦罗逋多名醯都因陀罗陀(隋数十万姟),百醯都因陀罗陀名三蔓多罗婆(隋数千万姟),百三蔓多罗婆名伽那那伽尼多(隋数十秭),百伽那那伽尼多名尼摩罗阇(隋数千秭),百尼摩罗阇名目陀婆罗(隋数十万秭),百目陀婆罗名阿伽目陀(隋数千万秭),百阿伽目陀名萨婆婆罗(隋数十壤),百萨婆婆罗名毗萨阇波帝(隋数千壤),百毗萨阇波帝名萨婆萨若(隋数十万壤),百萨婆萨若名毗浮登伽摩(隋数千万壤),百毗浮登伽摩名婆罗极叉(隋数十沟),入于如是算计之数,其须弥山若欲算知斤两铢分,悉可得知。自此已上,复有一算,名陀婆阇伽尼民那,此之已上,复有算计,名奢槃尼,此尼已上,复有算名波罗那陀,此上复有算名伊吒,此上复有算名迦楼沙吒啤多,此上复有算名萨婆尼差波。至于此计恒河沙等,一切算数,总览尽收。此上复有算计数,名阿伽娑婆,此数数于一恒河沙亿百千万恒河沙数,计取悉皆总入于此。而于此上,复更有计,名波罗摩[少/兔]毗婆奢。』
「时頞谁那大计算师语太子言:『如是已知;其入微尘数算之计,更复云何?今亦须知。』太子答言:『汝等谛听!我今说之。凡七微尘成一窓尘,合七窓尘成一兔尘,合七兔尘成一羊尘,合七羊尘成一牛尘,合七牛尘成于一虮,合于七虮成于一虱,合于七虱成一芥子,合七芥子成一大麦,合七大麦成一指节,累七指节成于半尺,合两半尺成于一尺,二尺一肘,四肘一弓,五弓一杖,其二十杖名为一息,其八十息名拘卢奢,八拘卢奢名一由旬。于此众中有谁能知,几许微尘成一由旬(依隋数计得三百八十四里一百三千步)?』时頞谁那大算计师报太子言:『大德仁者!我尚不知如是之数,我今闻说,犹生迷闷,况复自余少智少闻愚痴之人?虽然,唯愿太子为我等说,几许微尘成一由旬?』
佛本行集经卷第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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