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本行集经卷第三十八
隋天竺三藏阇那崛多译
那罗陀出家品
「尔时,伊罗鉢龙王作如是念:『世尊已知我名字也。』复更重于如来世尊,增加欢喜,得清净心,生爱敬心。时伊罗鉢即隐本形,别更化作摩那婆身,近世尊前,顶礼佛足,却住一面。住一面已,即更亲诵彼二偈文,而重问佛:
「『在何自在王, 染着名为染,
彼云何清净? 云何得痴名?
痴人何故迷? 云何名智者?
何会别离已, 名曰尽因缘。』
「尔时,世尊复还以偈答龙王言:
「『第六自在故, 王染名曰染,
无染而有染, 是故名为痴,
以没大水故, 故名尽方便,
一切方便尽, 故名为智者。』
「尔时,伊罗鉢龙王,复更以偈重白佛言:
「『受持何戒行何行, 复更作于何业因,
能于人天受胜身, 熏修最上无边利?』
「尔时,世尊即还以偈答龙王言:
「『供养老人勿毁他, 欲见尊长须时节,
常爱善行及法语, 数听正真利益谈。
乐法深念正菩提, 智慧分别思惟义,
实言精苦修梵行, 于他常行布施檀。
质直详审意勤劬, 笑哭语言皆避恶,
谄曲慠慢悉远离, 勿共他人作怨雠。
善言在于正念中, 若闻若知定心意,
若人常有放逸行, 彼辈无闻无正思。
若能行于圣道因, 是名依行净口业,
彼等忍辱正思念, 在于多闻广智中。』
「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其那罗陀摩那婆仙,即离欲法。尔时,伊罗鉢龙见佛闻法,瞻仰尊颜,悲喜相交,泪下如雨。尔时,世尊告伊罗鉢大龙王言:『汝大龙王!何故忽然,瞻看我面,笑而复悲,如是泪下?』作是语已,伊罗鉢龙即白佛言:『如来世尊!我念往昔,有佛出世,名曰迦叶多陀阿伽度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,我时于彼佛法之中,修行梵行,为出家人。
「『世尊!我于彼时见有一草,名曰伊罗,我时以手斫彼草,取执捉将诣迦叶佛所,到佛所已,白彼佛言:「世尊!若有比丘,斫于此草,得何果报?」时彼世尊,即报我言:「汝比丘知!若人故心斫断此草,彼人当堕牢固地狱。」
「『世尊!我于尔时,于彼迦叶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边闻于此语,心中不信,不生希有奇特之想。以我不取彼佛语故,不受于彼如来教诲,又自思惟:「但我斫此伊罗之草,有何果报?」心作是念。
「『世尊!而我当时既造于彼波夜提罪,而不信有波夜提报,复不能捨此之邪见,命终已后,遂即生于长寿龙中,是故彼时为我立名,名伊罗鉢伊罗鉢也。而我尔时,还于彼处迦叶佛边,问彼佛言:「大圣世尊!我于何时,当得脱此恶龙之形?何时当得复于人身?」作是语已,默然而住。
「『尔时,彼佛迦叶如来、多陀阿伽度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,即告我言:「汝大龙王!今应当知!过若干年若干百年若干千年,过若干百千万亿年后,当有佛出兴于世,彼佛号为释迦牟尼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,彼释迦佛,当记汝得复于人身。」
「『世尊!我于彼时作如是念:「我今以于迦叶佛边所说法戒违偝不信,受此龙身,以微善缘,今值世尊,还不持戒。」世尊!我见如此自罪过故,呵责自身,泣泪啼哭,如雨满面;见世尊喜,所以微笑,为是因缘。我如是念:「希有希有!未曾有事,如是之法,诸佛世尊,乃能如是,无有二言。」如彼迦叶如来世尊授于我记:「汝大龙王!过若干年乃至亿年,于后当有如来出世。」如彼佛言,无有异也。世尊!我以是缘,今复问佛世尊,我何时得脱此龙身?更何时得复于人身?』
「尔时,世尊告伊罗鉢大龙王言:『汝大龙王!从今已去,过若干年,乃至如前若干亿年,于后当有佛出于世,名曰弥勒、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,汝于彼时,当得人身。时彼世尊,度汝出家,修行梵行,得尽诸苦。』
「尔时,世尊为伊罗鉢,更复说法,令其欢喜,劝示教言:『来汝龙王!归依佛、归依法、归依僧,受持五戒,而汝当得长夜利益,大得安乐。』伊罗鉢龙既从佛闻如是语已,即白佛言:『如世尊教,我今归依佛法僧宝,受持五戒。』
「尔时,世尊重更教诲伊罗鉢言:『汝大龙王!今应知时。』时伊罗鉢语那罗陀摩那婆言:『来摩那婆!仁须几多金银珍宝随意所须,从我索之,我当与仁。而此龙女,仁无所用。所以者何此之龙女口一出气,能令世人作于灰土。』时那罗陀报龙王言:『汝大龙王!我亦不用金银珍宝,亦复不用龙王之女。何以故?我今佛边闻诸偈已,即于诸欲生厌离想。』尔时,伊罗鉢龙王顶礼佛足,绕佛三匝,辞佛而还。
「尔时,世尊告彼八万四千众等,其那罗陀最为上首,次第为说,所谓教行布施持戒,得上生天,又说欲中多诸过患,令生厌离,证于漏尽,又教出家赞叹功德,助成解脱。而世尊知彼诸大众,那罗陀等最为上首,各各皆生欢喜之心,生踊跃心,生柔软心,得无碍心。
「尔时,世尊所有教法,令他欢喜真正要趣,谓四圣谛,苦集灭道。世尊既将此四圣谛,种种方便,解说显示,教诲建立,分别宣扬,教行学习,如是生苦,如是苦集,如是苦灭,如是得道。世尊以此四种圣谛种种因缘,显示宣说,乃至教行。而彼众等,即于其坐,离诸尘垢,尽烦恼界,于诸法中,得净智眼。所有集法,皆悉除灭,如实知见。譬如净衣,无有垢腻,无有黑毛,随欲染时,而受诸色。如是如是,彼诸大众那罗陀等,于彼坐处,远离烦恼,悉尽诸集,证知诸法,建立无畏,度诸疑网,不随他语,知世尊教,即并归依佛法僧宝,受持五戒。是时彼众八万四千,从坐而起,顶礼佛足,围绕三匝,辞还本处。尔时童子那罗陀仙,已见诸法,已得诸法,已证诸法,已入诸法,度诸所疑,度诸所惑,无复疑网,已得无畏,不随他语,已知世尊法教微密,即从坐起,顶礼佛足,而白佛言:『唯愿世尊!与我出家及具足戒。』
「尔时,佛告彼童子言:『善来比丘!入我法中,行于梵行,正尽诸苦,令到其边。』时彼长老,便成出家,戒行具足。是时长老那罗陀比丘,既出家已,具戒成就,未经几时,独行独坐,捨于众閙,谨慎身口,不曾放逸,精勤勇勐,无懈怠故。不久之间,其善男子,所为出家无上梵行,进于彼岸,现见诸法,自证诸通,证已自知,自见自觉,而口唱言:『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受后有,如是了知。』而彼长老即成罗汉,心善解脱,慧善解脱。而那罗陀长老比丘,既得罗汉无着之果,空闲独处,作如是念:『我今可诣佛世尊所,以偈问佛。』尔时,长老那罗陀比丘,于晨朝时,从房而出,往诣佛所,到佛所已,顶礼佛足,却坐一面,坐一面已,时那罗陀即便以偈,问佛义言:
「『我今方验昔私陀, 谛了如语莫不实,
今复得闻世尊教, 渡到诸法彼岸边。
既已捨家能出家, 复持乞食存活命,
行于此行得何报? 我今谘问佛世尊。』
「尔时,世尊即还以偈报彼长老那罗陀言:
「『汝问行行果报者, 此事无常难验知,
我今为汝分别宣, 宜发精进令牢固。
凡有行者入聚落, 赞叹毁辱平等心,
其有乱意处须防, 当取寂定无上果。
行人常观叫唤响, 犹如勐火炽炎然,
见于妇人端正容, 应须捨离勿生染,
以不染于诸欲法, 彼此各无相染因,
无染即无斗竞缘。 世间所有众类辈,
我身彼身无有异, 我命彼命等共同,
如是审谛思惟观, 嗔时勿杀勿相害,
应捨贪等我慢事。 一切凡夫染着身,
诸有眼者能离怨, 如食毒药平等死。
若入聚落乞饭食, 莫观诸事散乱心,
诸贪染处若捨捐, 以无着故当解脱。
夜独坐时莫念请, 远离聚落亦勿思,
但至天晓欲乞时, 正念正思入聚落,
到聚落中默然住, 次第历家乞食行。
游于聚落莫忽嗤, 向他语言勿麤犷,
手执鉢盂行乞食, 虽有才辩但默然,
设得少食心莫嫌, 有施饭人勿毁骂,
所得之处最为善, 若不得处莫生瞋,
于二边生平等心。 至于树下随意食,
食讫已后还林内, 住于树下结跏趺,
在于铺上如仙人, 身心及口皆歛摄,
恐怖皆捨励心意, 余事莫想唯念林。
在于树下当善观, 以舌拄腭渐出息,
自余诸根悉调伏, 心意不得着诸缘,
境界悉遣心莫存, 秽浊之处并须捨,
清净真心行梵行。 善语处所精勤求,
博闻多智须禀承, 其有寂静离欲者,
若如是人应亲近, 至于彼边心信从,
信已恭敬如世尊。 勿说他家是非事,
莫毁他人自赞叹, 语言不得大高声,
犹如勐火远处闻。 如是思惟断诸惑,
是名比丘出家法, 作不作事悉离身,
若能平等触处安, 圣人行行应如是。
当知业如车轮转, 对一人说圣法时,
一人思惟即证知, 调伏诸根独处坐,
调伏诸根心成就, 于后名闻遍十方。
此行唯在空闲林, 或坐山间及树下,
或在河岸池泉侧, 如是处所坐思惟。
阙少智慧恒睡眠, 满足寂定常觉悟,
如泉如池如大海, 寂定之者亦复然。
愚痴人如半瓶泔, 智慧者犹满池水,
智人虽复多言语, 言语虽多不失时。
或有才辩语言多, 复有少言而审谛,
如是少言亦名智, 是则名为仙圣人,
是名真实中道行, 是名寂静得解脱。』
「尔时世尊说此偈已,其那罗陀,心意开解,欢喜踊跃。」
「(又有师言:『而此长老那罗陀者,其本种族姓迦旃延,以本姓故,众人称言大迦旃延。』又复长老大迦旃延,佛曾记言:『汝等比丘!今应当知!我此声闻大众之中,捷利取义,闻有广说,而其聪敏,悉能领悟,或少听受,而能为他广分别说,最第一者,所谓即此大迦旃延比丘是也。』)」
尔时,彼等诸比丘辈闻是语已,生希有心,各相谓言:「今此尊者大迦旃延,甚为希有!」心生疑惑,「更无有人能决我疑,解了一切诸经义者,唯佛世尊!」即往佛所,到佛所已,共白佛言:「善哉!世尊!今此长老大迦旃延,往昔曾种何等善根,而今来诣佛世尊所,即得出家,受具足戒,证罗汉果。世尊复记:『声闻众中捷疾利智,略说广解,广言能略,最第一者,所谓即此大迦旃延比丘是也。』我等愿闻。」
尔时,佛告诸比丘言:「汝诸比丘!至心谛听。我念往昔,此贤劫中,众生寿命二万岁时。有一如来,出现于世,名曰迦叶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。尔时,彼佛迦叶如来转法轮已,竪法幢竟,昔誓愿满,具自在利,办大丈夫一切作事,开化所化,度诸众生莲花众等八千亿类,令生天上。是时彼佛入涅槃后,并及建立解脱法门,悉皆在此波罗[木*奈]城鹿野苑中诸仙居处,说法而住。
「尔时,彼处波罗[木*奈]城,有一信行善优婆塞,受持五戒。彼优婆塞,善解五明,分别世论,能解其义。彼优婆塞至鹿苑林,向诸比丘略而问义。如是问已,时诸比丘即为广说。彼优婆塞,既闻彼等诸比丘辈为其广说如是之义,心生欣羡,发如是愿:『善哉希有!愿我来世,更得胜于如此之法,亦能如是分别为他次第而说,如此比丘等无有异。』」
尔时,佛告诸比丘言:「汝等当知!彼时五戒优婆塞者,即此摩诃迦旃延是。以彼佛边受持五戒为优婆塞,善解五明微细之义,复能分别为他解说。于彼时发如是誓愿:『愿我来世,成就是等一切诸法,能广为他种种解说。』又复比丘!汝等当知!是迦旃延比丘,往昔欢喜心种如是善根,以是因缘,至于我边,即得出家成罗汉果。我今授记,于我声闻大众之中,略义能广,广义能略,第一之者,所谓摩诃大迦旃延比丘是也。
「是时,世间即成九十二阿罗汉,第一世尊,后五比丘,并及长老耶输陀身,又耶输陀大富朋友诸长者等胜中复胜诸善男子,所谓无垢、善臂、满足,并牛主等。又耶输陀复有五十商主朋友,他方所来诸善男子。又复长老富楼那弥多罗尼子,及其朋友二十九人,并及长老迦旃延等。
佛本行集经娑毗耶出家品第四十二上
「尔时,北天有一城,名特叉尸罗(隋言削石)。时彼城内有于一家,彼家妇女忽尔双产男女二人。时其父母,即召明师,令为相之。是时相师,即为占之,云女薄相,无有吉利。彼女父母,闻此言已,作如是念:『此女今既无有好相,则不吉祥,若至长成,当是谁取用其作妇?』父母如是共平章已,即将彼女乞一学问外道之妇,其外道名波梨婆阇(隋言行行),作如是言:『我今乞汝此女,养育教示道法令其增长,若有所须调度供拟,我当悉与。』
「尔时,外道波梨婆阇即便摄受彼女养育,如是看视,其女渐渐随时长大,及至笄年,女意智成。时彼外道波梨婆阇,妇见女大,即教彼女种种呪术种种技能,悉皆成就,意智明解种种诸论,至齿成就。端正少双,多人喜见,身体柔软,面目胜他,骨节成熟,身体正等,无所缺减。
「尔时,彼女身体上着一奢絺衣在于腰下,一奢絺衣披置肩上,手中执持三奇立拒拟澡洗时,安瓶之所,游历处处村城聚落国邑王门。觅诸外道,欲共论议,欲折伏故,而渐渐行。值一波梨婆阇道人,名曰最妙自在胜他,处处游历,从南天竺来往北天。时彼道人,亦复可喜,端正少双,年又盛壮,为人乐见。面目还尔胜于他人,身体整顿,支节可喜,于诸论师,最得名闻。时彼道人,见此波梨婆阇之女如是可憙端正容色为他乐覩,见已于彼波梨婆阇女人之边,生爱着心。时彼波梨婆阇之女,亦复于彼波梨婆阇道人之边,亦生染心,更相贪恋,私感无已。
「尔时,彼客波梨婆阇道人,即语于彼波梨婆阇女如是言:『善女仁者!我意今者甚愿乐汝共行世事。』是时彼女亦复报言:『我今心中,亦贪乐仁欲得一处。』时彼波梨婆阇道人报彼女言:『我等二人俱是出家修道之者,若在如是法行之中作世事者,而诸人等若见我辈作如是事,即便诃责毁辱我等。我等今可于诸人前共相论议立要誓言,若不如者,即教承事。』
「尔时,彼女即如是言:『若我得胜,汝脱不如,此事不善,便成非理,岂有丈夫事女人乎?若女不如,伏事丈夫,此事乃善,此是顺理。』时彼波梨婆阇道人即报女言:『善哉德女!汝此语义,甚为当理,如汝所说。』
「尔时,波梨婆阇道人,即于众中,打论议鼓而告之言:『此处颇有人能共我问答已不?若或波梨婆阇道人,若或波梨婆阇女人,谁能共我问答语言?能者为善。』如是至三。时彼波梨婆阇女人,在众中闻如是语已,即便唱言:『我今甚能共汝论议往来问答。』
「尔时,彼女容仪庠序,在大众内发问其义,时彼波梨婆阇道人,为解得通;而彼波梨婆阇道人,反问彼女,女解亦通。如是再过,各各相问,各各相通。至第三过,而彼波梨婆阇道人,问彼女义,其女有力,能为解通。但护于彼波梨婆阇,心相爱故,现同不通,默然不答。时彼波梨婆阇道人,即于众中,降伏彼女。
「尔时,彼女既被波梨婆阇道人所降伏已,即便对众,从彼波梨婆阇道人身手之边,取其革屣及三叉拒,执持而行。彼等二人,既现相已,如是秽乱各不相避,共一处行。以彼道人二和合故,其女即便有于娠体。女既有娠,违本行故,失于容色,不复端正。而彼波梨婆阇道人,见彼女身失本颜色即生厌贱,而告彼言:『我不复能共汝一处居住停止。』
「时彼女人报彼波梨婆阇道人作如是言:『我等二人,既并修道,两俱失意,今于汝边,已有此胎,汝今见我无有花色,忽弃捨我,我当立死,若其未死,必受大苦。』
「时彼波梨婆阇道人,离心既决,与彼女人一金指环用以为记,复告女言:『汝若生女,用此指环,货易取财,持以养育。若生男者,汝当与此指环为记,令寻觅我。』付指环已,捨彼女去,偝面还向南天竺行。
「尔时,波梨婆阇女人,怀抱娠体,游历处处,经涉而行,渐渐至于摩头聚落。时彼聚落,有边地州,名曰白云,在于彼处,寄一县内,产一男儿。儿既生已,时彼县内所有居住,男子妇人,皆生怜爱慈愍之心,或与彼酥,或与彼油,自余所须,皆亦布施。而彼波梨婆阇女人,如是思惟:『我今此子,在县内生,今可立名还依地詺,是故此子,名娑毗耶(隋言县官)。』
「时彼女人波梨婆阇,如法养育子娑毗耶,令其增长,与于乳餔。而娑毗耶童子,长大意智渐渐向欲长成,而彼波梨婆阇女人,即教其子,书画算数,印记呪术,自余诸论,悉教使成。而彼童子,捷利聪明所学之事,皆得成就,无不知者。
「时,娑毗耶曾于一日问其母言:『阿孃阿孃!我父是谁?今在何处?』是时彼母报其子言:『子娑毗耶!汝父今在南天竺国,汝今宜应至彼寻求推觅汝父。』是时彼母,即与其子夫先所留指环为记,出而付之,而告之言:『汝将此记,寻求汝父。』而娑毗耶即报母言:『一如母教,我当依行。』
「时,娑毗耶受取记已,渐渐发向于南天竺,从村至村,从一聚落至一聚落,从城至城,渐渐而向南天竺地。所至之处,见论议人,皆悉降伏。渐到父所,既不识父,亦不借问,至已即打论议之鼓,作如是言:『此处颇有或复波梨婆阇道人,或复波梨婆阇之女,有能共我问答论议如是者不?』
「时娑毗耶童子之父,既覩童子亦见,即便心里自然生爱子想,而彼波梨婆阇道人问童子言:『汝善童子!汝今是谁?从何来也?』是时童子,即向波梨婆阇道人,委曲而说其来因缘,出于指环而以示现。时彼波梨婆阇道人见指环已,语童子言:『汝是我子。』
「时,彼波梨婆阇道人既得子已,即更增进教示种种呪术技能,而彼波梨婆阇道人,于先旧时,已曾修得于诸禅定,如是次第即教其子禅定之法。时彼波梨婆阇道人,其后不久遂便命终。
「时,娑毗耶父命终后,渐渐行至向海岸边,既至彼处,即便造作草庵,而住彼处,寂静思惟而坐,不久成就获得四禅,兼证五通。既证获已,心如是念:『世间所有诸阿罗汉,或复自称,我得罗汉阿罗汉道,我于彼边,亦名罗汉,一种无异。』
「时,娑毗耶童子之母,其命先终,即得上生三十三天。是时世尊既已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,在鹿野苑,转于无上法轮之后,时彼地居诸天,各各迭相唱告,其声转转相承,上至三十三天。尔时,忉利童子母天闻此声已,内心思惟:『我子今日住在何处?』彼正念观,即见其子在海岸住。
「尔时,彼天身色过他,正当夜半,放天光明,照子住处,至娑毗耶波梨婆阇行行边,告娑毗耶言:『汝娑毗耶!非是罗汉,亦复未入阿罗汉道,及罗汉法。汝于罗汉求道之法,未有次第。』而娑毗耶问彼天言:『天是阿谁?天今复是罗汉以不?有入罗汉道法以不?颇复有知罗汉法教,能令学习得罗汉不?』
「尔时,彼天即便报于娑毗耶言:『汝娑毗耶!今有世尊、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,现在于彼波罗[木*奈]国鹿野苑中仙人居处,而彼世尊自是罗汉,入罗汉道自解知已,复能教他得罗汉法。』时娑毗耶复问天言:『仁者大天!我今无智,作何方便,乃能得知彼是多陀阿伽度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?』
「尔时,彼天教娑毗耶作如是言:『波梨婆阇!汝问义法,应须如是:汝受如是比丘名也,云何调伏?云何善行?云何名佛?云何比丘?云何沙门及婆罗门?云何清净?云何是智及知福田?云何名巧善解方便?云何名仙?云何名闻?云何随顺?云何精进?云何名龙?云何名受?云何名圣?云何行行?云何求道?汝娑毗耶!若见有人汝问是义,彼人一一为汝解说,令汝欢喜,汝于彼边行于梵行。』
「时,娑毗耶波梨婆阇,从彼天闻如是文句,心忆持已,即游历行一切国城村邑聚落,处处打鼓,求欲论议。复口唱言:『若有沙门及婆罗门,能解如是我问义不?』是时至处,无有一人能解如是议论之者。时娑毗耶所行之处,或旧有人,坐思惟法,或论议者,闻娑毗耶来到其边,各各散走,终无人敢共彼论议言语谈说。
「时,娑毗耶波梨婆阇次第而行,渐渐至彼波罗[木*奈]城。尔时,彼城有六大师,各各唱言:『我于世间,最为第一。』谓富兰那,并三迦叶尼、乾子等。时娑毗耶即便往诣彼富兰那迦叶等边,到已即共彼富兰那面相慰喻言语问讯,言说讫已却住一面。
佛本行集经卷第三十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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